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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件一勒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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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件一勒痕

“丁香,丁香姑娘!”魏長臨匆匆忙忙地從浴桶裏翻出來,抓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,一邊跑一邊喊:“重大發現,你快進來!”

丁香聞言推開了房間的門,“公子怎麽了?”

魏長臨推著人就要往外走,“快去找王爺,此事一定要讓王爺知曉。”

自打那日他們說好要一起破案,魏長臨的心思就一直放在案子上,不再像以前一樣只會睡覺,看話本,嘮嗑。

他的心思雖都放在了案件上,但一連幾日都毫無進展,今天恰好有重大發現,一定要讓宋延知道。

“公子。”丁香扒著門框不出去,“夜色已深,王爺應當已經歇下了,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。”

“不怕,我要說的是正經事,王爺不會生氣。”魏長臨道:“況且現在不過戊時而已,王爺應當不會那麽早歇下。”

丁香推著魏長臨的背把人推回去,“即便王爺還未睡下,公子這副模樣去見王爺,王爺也是會生氣的。”

魏長臨剛洗完澡,頭發都沒擦,就跑了出來,現在都還會滴水。

不僅如此,衣服穿的也是牛頭不對馬嘴,腳上連雙鞋也沒有。

俗稱衣冠不整。

丁香將人按在椅子上,“公子且坐好,奴婢…我去拿帕子幫你擦擦。”

自打魏長臨和宋延結盟後,也就沒有必要全天監視他了,魏長臨同丁香要好一些,所以就留下丁香伺候他。

說是伺候,其實也只是幫他做一些小事罷了,比如吃飯的時候幫忙擡擡菜,吃完收收碗,幫忙把衣服拿去洗洗之類的,其餘的事都是魏長臨自己做。

魏長臨沒有讓人伺候的習慣,也不太習慣有人在他面前奴婢,奴婢的說,於是就讓丁香在沒有人的時候不用稱奴婢。

一開始丁香不敢,怕魏長臨又給他下套,但與他相處幾日後發現,魏長臨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,整個人也變得正經了些,也沒有架子,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,於是慢慢地丁香也就習慣了同他的相處模式。

正因如此,丁香才敢以下犯上,將人推來推去的。

“丁香姑娘,你將帕子拿來,我自己擦就行。”

丁香不僅拿了帕子,還拿了外套和鞋子,“公子倒騰好就喚我,我在外面等著。”

丁香從魏長臨那裏學到了隱私這個詞,知道要給人留空間,她將袋子放下後就出去了。

一柱香不到,魏長臨就倒騰好了自己,他換上了丁香拿來的衣服,鞋子也穿的很好,就是頭發還有些濕,松松散散地披在腦後。

丁香知道宋延的脾性,若是這樣去見他,他一定會不高興。

“公子等等,我幫你把頭發束好再去。”

“來不及了。”魏長臨急道:“等頭發束好王爺指不定就睡下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”

“別可是了…。”魏長臨對著人擺擺手,“丁香姑娘,時候不早了,你先回去睡,不用等我了。”

“哎,公子…”

留給丁香的是魏長臨急匆匆的背影。

魏長臨遠遠地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茯苓,連忙道:“茯苓,幫我同王爺說一聲,我有急事找他!”

茯苓看著披頭散發跑過來的魏長臨,瞬間覺得很頭疼,一柱香之前,王爺就讓海棠回去休息,說自己要睡了,此刻敲門怕是要惹人生氣。

茯苓朝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,“魏公子,王爺已經歇下了,有什麽事明天再說。”

“不行,很急。”說話間魏長臨已經走到了門前,“現在就得跟王爺說。”

“可王爺已經歇下來了。”

“屋內的燈還亮著,應當還沒睡下。”魏長臨道:“你同王爺說,是案子的事,很急。”

“再急也不能擾了王爺休息。”茯苓道:“莫非你知道兇手是誰了?”

“倒也沒有,只是發現了重大線索。”

“那就明天再來。”

“來都來了,豈有折回去的道理。”

你不幫我,我自己來。

魏長臨跑到門前,一邊敲門,一邊喊:“王爺,王爺,您睡下了嗎?草民有要事要說,沒睡下的話還請將門打開。”

茯苓被魏長臨意想不到的動作嚇的不輕,他一把將人拉開,“都說王爺睡了,有事明天再來。”

不過已經來不及了,因為宋延已經從裏面將門打開了。

魏長臨見到人二話不說就將頭仰起來露出脖頸,“王爺快看,草民有重大發現!”

宋延盯著魏長臨的脖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,“有什麽問題?”

魏長臨又朝宋延那邊挪動幾步,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,“王爺,您仔細看。”

魏長臨仰著頭,半幹不幹的頭發全部垂在身後,白皙,線條姣好的脖頸一覽無餘,脖頸的上凸起的喉結輕輕地動了一下。

清風拂過,帶起一縷略帶濕意的頭發,透著淡淡的香。

宋延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,楞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
“王爺,您看到了嗎?”魏長臨催促道:“草民脖子酸了。”

宋延後退一步,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,“進來說。”

魏長臨如此逾越,宋延竟沒有生氣,還讓人進去說?

茯苓下巴都驚掉了。

“好。”魏長臨輕輕轉動脖頸跟著宋延進了屋。

宋延的屋子和他們本人一樣,收拾的整整齊齊,一塵不染。

“到底有何發現?”剛進屋宋延就問。

魏長臨又打算仰頭讓人看脖頸就被宋延叫住了,“本王看不出什麽,你直接說。”

“嗯,是有些難看。”魏長臨連連點頭,“今日若不是沐浴時閑來無事摸著脖子玩,草民恐怕也發現不了。”

“草民脖頸處有一條細細的勒痕,深處足以將人殺死。”

宋延聞言臉色一變,“這麽說,兇手是將人勒死的?”

“很有可能。”魏長臨道:“草民既不是被毒殺,身上又找不到致命傷,被勒死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
“茯苓,去請李太醫。”

茯苓從楞神中回神,“啊?哦…屬下這就去請。”

人走後,魏長臨問:“茯苓方才怎麽不進來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宋延搖搖頭,“他的急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。”

“這樣挺好的,辦事不拖沓。”

魏長臨說著又湊到宋延面前,仰著頭,“王爺,看不到的話,您摸一摸。”

這條傷痕不僅細,位置還很特殊,在下巴和脖頸的交界處,藏的很深,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到,即便隨手摸一下,也只會以為是不起眼的小傷。

宋延遲遲沒有擡手,魏長臨以為他找不到傷痕在哪裏,索性抓著他的手往脖子懟,“王爺,摸到沒有?”

宋延的指尖輕輕點在脖頸上,魏長臨帶著他的手順著勒痕移動。宋延的指腹比勒痕寬了許多,移動時不免碰到一旁細膩的皮膚。宋延力道很輕,指腹掃過的地方有些癢。

魏長臨不禁縮了縮脖子,“好癢啊。”

宋延聞言收回手,“的確如你所說,勒痕很深,極有可能是致命傷。”

“是吧,是吧,方才草民洗澡的時候不小心發現的,就為了急著來向您稟告此事,草民澡洗了一半就出來了。”

“草民是不是很有誠意呢?”

一炷香前,宋延就打算歇下了,茯苓出去後他才想起有本書還沒看完,於是打算熄燈前再看一會兒,所以方才才會穿戴整齊地給人開門。

“這等事明日再說也一樣。”

“是嗎?”魏長臨反問:“王爺不是也很急嗎?否則為何大半夜的讓茯苓去請李太醫呢?”

已經歇下的李太醫被臨時叫了起來,心裏十分不是滋味,但又不敢發作,只能在心裏把魏長臨罵個幾百遍。

大晚上的,討論案情做什麽?

白天討論他不香嗎?

即便李太醫再不願意,見到宋延的時候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,問詢了基本情況,得到宋延的允許後就去檢查傷口。

李太醫道:“勞煩魏公子坐在椅子上,仰著頭。”

不情願的不止李太醫一個,魏長臨也不是很想李太醫碰他的脖子,但是為了查案,他還是乖乖配合了。

“李太醫,勞煩您下手輕點。”

李太醫戴上手套,一只手擡著蠟燭,另一只手查驗傷口。燭光靠近的時候李太醫看見了一條細細的傷口,傷口很深,卻很短,表面以及周圍的皮膚有些發紅發黑。

傷口雖不算明顯,但若是好好查驗是能夠看出來的,所幸魏長臨已經忘了宋延幫他“驗屍”的事,也就沒有對宋延提出質疑。

至於李太醫,心中雖有疑惑,卻也不敢說。

只道:“魏公子真是好眼力,此等傷口若是不仔細查驗,根本發現不了。”

魏長臨道:“李太醫說笑了,草民是靠手摸出來的。”

“李太醫。”宋延道:“依你之見,這道勒痕可是致命傷?”

李太醫放下燭臺,脫掉手套,回道:“極有可能。”

“除此之外,下官還有別的發現,根據勒痕的情況來判斷,兇手同魏公子應當是熟人,並且二人力氣相差很大。”

兇手是熟人這點從房間的物品擺放就可以得知,至於力氣懸殊很大就…

宋延道:“李太醫為何說兇手與魏長臨力氣相差大?”

“回王爺,勒痕又細又短,可以推測出兇器與脖頸的接觸面很小,下官猜想,兇手作案時,應當是雙手手臂夾住被害人的肩膀,然後再用細線將人勒死,因為兩人的距離離的很近,所以細線才沒有繞過脖頸兩側留下傷痕。”

“若想在這樣的情況下殺人,那麽兇手與被害者之間的力氣必須相差很大才能做到,否則被害人若是掙紮著亂動,留下的傷痕就不可能是這樣的。”

“想要在捆住人的同時將人勒死。”宋延道:“兇手的體型應當比魏長臨要壯,身高應當比魏長臨高才有可能做到。”

魏長臨接著道:“嗯,不過從現場椅子倒地的情況來看,還有一種可能,就是魏長臨很有可能是坐著被殺害的,人死…暈倒後不小心碰到椅子,就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。”

“嗯。”茯苓已經腦補出當時的畫面,不禁感嘆:“魏長臨那麽弱小的人竟然能將椅子打翻,實屬不易啊!”

魏長臨看上去的確是柔柔弱弱的,力氣應當不會很大,只是應當沒有小到連把椅子都打不翻的地步吧?

魏長臨見宋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麽。

“沒錯,就是王爺想的那樣,草民手無縛雞之力,柔弱的連根針都拿不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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